第一章:命元之重,赤贫之恸
他没有看任何人,目光精准地落在林知夏的身上,像是猎人锁定了自己的猎物。
“你的命,我买了。”
灰烬城。
这座城市,没有四季,只有两种天气:富人区永恒的恒温晴日,和贫民窟常年的阴雨连绵。分割这一切的,不是气候,而是“命”。
在这里,生命被精准地量化为一种名为“命元”的单位,以年、月、日、时为刻度,在冰冷的电子屏幕上跳动,成为这座城市最核心的硬通货。
对于蜷缩在“下城”潮湿公寓里的穷人而言,命元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最后资产,也是最残酷的诅咒。当家人遭遇绝症,当孩子需要一笔改变命运的学费,当债务的绞索勒紧脖颈时,他们唯一的出路,就是走进那座矗立在城市中心的“永生大厦”,用自己的未来,换取家人的现在。
而对于居住在“上城”云端堡垒里的富人,命元则是对抗衰老、延续辉煌的终极奢侈品。他们用穷人绝望出售的青春,为自己衰败的身体注入活力,用金钱,向上帝购买本不属于他们的时间。
一条无形的鄙视链,就此构成。出售命元的人,被称为“燃薪者”,他们的生命在燃烧,照亮的却是别人的生活;购买命元的人,则被尊称为“永生者”,他们踩着无数人的生命余烬,维持着自己的不朽。
“燃薪者”和“永生者”,构成了灰烬城最稳固也最畸形的社会结构。
……
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霉菌混合的刺鼻气味。
林知夏跪在ICU的探视窗外,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玻璃,贪婪地看着里面那个被无数管线和仪器包围的女人。那是她的母亲,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。
显示器上,心率曲线微弱而顽强地跳动着,每一次起伏,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林知夏的心上。
“林小姐,”身后传来主治医生疲惫而公式化的声音,“你母亲的情况非常危险,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,必须立刻进行‘基因序列重塑’手术。但……费用……”
医生没有说下去,但那个数字,林知夏比谁都清楚。
三千万。
一个足以将她碾成齑粉的天文数字。
她只是一个在下城靠打零工为生的“燃薪者”后代,父母早年为了供她读书,已经出售了部分命元。如今,她银行账户里所有的积蓄,连手术费的零头都凑不齐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了。”林知夏的声音干涩沙哑,仿佛被砂纸打磨过。她缓缓站起身,没有哭,眼泪在这种时候是最无用的东西。
她深深地,最后看了一眼玻璃窗内的母亲,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,似乎还残留着对她未来的期盼。
“妈,等我。”
她在心里默念,每一个字都刻着血。
转身,她的眼神褪去了所有的脆弱和犹豫,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。
她知道自己要去哪里。
那是所有“燃薪者”最后的希望,也是最终的坟墓——永生大厦。
……
永生大厦,如一柄利剑,刺破灰烬城上空的阴霾,直插云霄。下城的人需要仰望到脖子酸痛,才能看到它被云雾缭绕的顶端。
林知夏站在大厦门口,光洁如镜的黑曜石地面,倒映出她苍白而寒酸的脸。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,与周围衣着光鲜、神情倨傲的“永生者”们格格不入。
空气中漂浮着高级香氛的味道,与她身上来自贫民窟的潮湿气息形成鲜明对比。每一次呼吸,都像是在提醒她,她不属于这里。
她攥紧了口袋里那张薄薄的身份卡,那是她唯一能进入这里的凭证。
深吸一口气,林知夏挺直了背,走进了那扇象征着希望与绝望的旋转门。
大厅内部金碧辉煌,穹顶之上,是模拟出的湛蓝天空和温暖日光,仿佛这里才是真正的“人间”。中央的巨大水晶屏幕上,正滚动播放着命元交易的实时价格,那些数字的每一次跳动,都牵动着无数家庭的命运。
“您好,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?”一位穿着得体、笑容标准的前台小姐拦住了她。
林知知夏的嘴唇动了动,才发出声音:“我……来出售命元。”
说出这句话,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。
前台小姐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,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、程式化的怜悯。她熟练地指引道:“燃薪者业务请到左侧B区,请先进行体质检测与命元评估。”
跟随着冰冷的电子指示,林知夏走进了一个全封闭的白色房间。机械臂伸出,冰冷的探针对准她的手腕。
“身份确认:林知夏,23岁,剩余命元60年3个月零7天。”
“请输入您计划出售的年限。”
林知夏闭上眼,母亲在ICU里的样子再次浮现。她毫不犹豫地在虚拟键盘上输入了数字——50。
她要留下十年。十年,足够她照顾好手术后的母亲,看着她安享晚年。然后,她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,等待自己33岁生日的到来,那也是她生命的终点。
“出售年限:50年。确认中……正在进行命元质量评估,请稍候。”
一秒,两秒……
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。林知夏的心跳得飞快,她在祈祷,祈祷自己的命元能值一个好价钱,至少,要够三千万。
突然,评估室的警报灯毫无征兆地闪烁起来,发出刺耳的蜂鸣!
门被猛地推开,冲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、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,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,死死地盯着上面的数据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狂热。
“S……S级!竟然是纯度高达99.9%的S级命元!”他失声喊道,看向林知夏的目光,不再是看一个“燃薪者”,而是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。
林知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,她只关心一件事:“我的命……能换多少钱?”
中年男人激动得脸都红了,他扶了扶眼镜,颤抖着说:“林小姐,您这50年S级命元,市场估值……是三十亿!而且是有价无市!”
三十亿!
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,在林知夏的脑中轰然炸开。她瞬间的反应不是狂喜,而是一阵荒谬的眩晕。
她可以救妈妈了!她不仅能救妈妈,还能让她过上最好的生活!
但下一秒,中年男人的一句话,就将她从天堂狠狠踹回了地狱。
“但是,”他惋惜地摇了摇头,“像您这种级别的命元交易,流程极其复杂,需要经过董事会审批、公开竞价、资产交割……最快,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。您母亲的病……”
一个月?
医生的话言犹在耳——“必须立刻手术”。
林知夏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。
三十亿……原来,钱真的不是万能的。当它无法在需要的时间内到达时,它和废纸没有任何区别。
巨大的希望和更巨大的绝望,如两座山峰,猛地向她合拢,挤压着她脆弱的神经。她摇摇欲坠,眼前一阵发黑。
讽刺,多么极致的讽刺。她拥有着足以买下半座城市的财富,却救不了那个躺在ICU里,生命正在以秒计算的母亲。
就在她即将被这残酷的现实击垮时,评估室的门再次被推开。
这一次,进来的不是工作人员。
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,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,缓步走了进来。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手工定制西装,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。他的面容俊美得如同上帝最杰出的作品,但那双深邃的眼眸,却比永生大厦外的寒冬还要冰冷。
他没有看任何人,目光精准地落在林知夏的身上,像是猎人锁定了自己的猎物。
“你的命,我买了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却不带一丝温度。
“立刻安排全球最好的医疗团队,送去她的医院。手术费、后续康复、终生顶级护理,我全包。另外,再给你三千万现金,足够你和你母亲下半辈子衣食无忧。”
林知夏猛地抬头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男人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。
“条件是,”他顿了顿,薄唇轻启,吐出让整个房间空气都凝固的字眼,“你的50年命元,以及……从现在开始,做我三个月的贴身秘书。”
第二章:神秘契约,救赎与枷锁
男人的声音不大,却像带着不容置喙的魔力,在林知夏混乱的脑海中投下一枚深水炸弹,瞬间平息了所有的喧嚣。
她猛地抬头,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。那里面没有同情,没有怜悯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居高临下的审视,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。
全球最好的医疗团队?终生顶级护理?三千万现金?
这些词汇,每一个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天方夜谭,美好得虚幻,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。
而代价……是她的五十年生命,和三个月的“贴身秘书”。
“贴身秘书”四个字,被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调说出,像一条冰冷的毒蛇,缠上了林知夏的脚踝。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,她清楚地知道,在这座用欲望和金钱堆砌的城市里,这四个字背后可能隐藏着怎样的屈辱与不堪。
她是在用自己的命和尊严,为母亲换一条生路。
“为什么……是我?”林知夏的喉咙发紧,她必须问清楚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,更何况是如此昂贵的盛宴。
男人似乎对她的问题感到有些意外,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,那不是笑,而是一种掌控一切的淡漠。
“因为,你的命,值这个价。”他言简意赅,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,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她看穿,“你没有时间犹豫,你的母亲,也没有。”
最后一句话,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是的,她没有时间。ICU里那微弱的心跳,就是催命的倒计时。尊严?未来?在母亲的生命面前,这些都轻如鸿毛。
她可以失去一切,唯独不能失去妈妈。
林知夏缓缓闭上眼,再睁开时,所有的挣扎和屈辱都被她强行压进了心底最深处,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。
“我同意。”
她听到自己的声音,冷静得像个陌生人。
……
男人的效率高得令人恐惧。
在林知夏说出“我同意”的下一秒,一个戴着金丝眼镜、神情严谨的助理便凭空出现般,递上了一份早已拟好的电子合同。
合同的抬头,印着一个她只在财经新闻上见过的名字——墨氏集团。
而面前这个男人,正是墨氏集团传说中那位神秘莫测、深居简出的继承人——墨深。
一个真正站在灰烬城金字塔顶端的男人。
林知夏的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,条款清晰而残酷:
甲方:墨深。
乙方:林知夏。
乙方自愿将个人剩余生命中的五十年(S级),全权转让于甲方。
自签约之日起,乙方需担任甲方贴身秘书,为期三个月(90天)。服务期间,乙方需24小时待命,无条件服从甲方的所有指令,并对所有见闻严格保密。
合同期满,乙方可自行离开,但终生不得以任何形式打扰甲方。
……
每一条,都是一副精美的镣铐。她不是在签合同,她是在签一份为期三个月的卖身契。
“签吧。”墨深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不耐的催促。
林知夏不再犹豫,用指纹解锁,在合同的末尾,按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在她确认的那一刻,墨深已经拿起了手机,拨出一个号码,声音依旧冰冷:“‘天使’医疗组,全体出动,目标灰烬城中心医院ICU。我要人活着。”
电话挂断,几乎是同时,林知夏的手机收到一条银行短信。
【您尾号xxxx的账户,入账:30,000,000.00元。】
一连串的“0”,刺得她眼睛生疼。
救赎已经抵达,而她的枷锁,也已牢牢扣上。
……
不过短短数小时,林知夏的世界天翻地覆。
当她再次回到医院时,母亲已经被转移到了顶楼的特护病房。这里窗明几净,阳光温暖,与楼下那压抑的ICU判若两个世界。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,正围绕着母亲进行紧张而有序的会诊,他们胸前佩戴的“Angel Squad”(天使小组)徽章,昭示着这支团队的传奇身份。
主治医生恭敬地告诉她:“林小姐,请放心,墨先生请来了全世界最好的团队,您母亲的手术方案已经确定,成功率接近百分之百。”
林知夏隔着玻璃,看着母亲苍白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血色,她知道,这场豪赌,她赌赢了第一步。
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,一半是喜悦,一半是悲凉。
就在这时,墨深的那位助理,秦助理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。
“林小姐,夫人的情况已经稳定。现在,请您跟我来。”
车子驶离了熟悉的下城区,穿过那道无形的、分割着两个世界的屏障,进入了空气都仿佛更加清甜的上城。
最终,车在一栋耸入云端的摩天大楼顶层停下。这里是墨深的私人住所——“天穹”。
踏出电梯的瞬间,林知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。
整个空间大得惊人,设计极简到了冷酷的地步,黑白灰三色构成了全部视野。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整座灰烬城的璀璨夜景,万家灯火,如同踩在脚下的星河。
这里不像家,更像一座悬于天空的、华丽的囚笼。
墨深就站在落地窗前,背对着她,身影被城市的霓虹勾勒出孤寂而强大的轮廓。
听到脚步声,他缓缓转身。
“从今天起,你住在这里。”他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一间房门,“记住我的规矩。”
他竖起一根手指,眼神冰冷。
“第一,不准问任何与你工作无关的问题。”
他竖起第二根手指。
“第二,无条件服从我的所有命令。”
最后,他看向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、与周围风格迥异的黑檀木门,语气陡然加重。
“第三,绝对不准靠近我的书房半步。”
林知夏沉默地点了点头,将这三条“铁律”刻在心里。
墨深审视着她顺从的样子,似乎还算满意。他踱步到她面前,一股清冽好闻的雪松气息将她笼罩。他微微俯身,靠得极近,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,仿佛在研究一件有趣的藏品。
“很好。”他低沉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命令,“现在,去洗个澡,换上房间里为你准备的衣服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掠过她细白的脖颈,眼神变得幽暗而复杂,说出了一句让她心跳瞬间漏掉半拍的话。
“你的工作,今晚开始。”
第三章:秘境疑云,血脉之引
林知夏的“秘书”工作,与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都截然不同。
没有文件处理,没有行程安排,更没有商业会议。她的日常,就是待在这座名为“天穹”的华丽囚笼里,像一个影子,静静地等待着墨深的召唤。
墨深的生活极度规律,也极度孤寂。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间被列为禁地的黑檀木书房里,偶尔出来,也只是沉默地坐在落地窗前,俯瞰着脚下的城市,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渊。
他从不和她多说一句话,却用无处不在的监控和秦助理那张扑克脸,掌控着她的一举一动。他为她提供了最奢华的生活——顶级的食物,昂贵的衣物,甚至母亲康复中心的实时监控画面,让她可以随时看到母亲在阳光下散步的安详模样。
他像一个慷慨的饲主,给予她一切物质上的满足,却也用这种方式,时时刻刻提醒着她:这一切,都是她用命换来的。
而真正的“工作”,总是在午夜降临。
……
第一个夜晚,当林知夏按照吩咐,洗漱完毕,换上一身柔软的丝质睡裙,忐忑不安地站在客厅时,墨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。
他换下了一身笔挺的西装,只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睡袍,领口微敞,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。他周身那股白日里的凛冽气场消散了些许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更加危险、更具侵略性的慵懒。
“过来。”他命令道,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林知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她攥紧了拳头,一步步走向他,准备迎接任何可能的屈辱。
然而,墨深只是让她坐在了沙发上,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,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冰冷的黑晶石茶几。
他没有碰她,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。
就在林知夏以为这又是一场无声的心理战时,一种奇异的感觉毫无征兆地袭来。
起初,只是一阵轻微的疲惫感,仿佛熬了一个通宵。但很快,这种疲惫感就演变成了强烈的虚弱,像是身体里的某种能量正在被无形的力量抽走。
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变冷,四肢开始发麻,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出现重影。那种感觉……就好像生命力正在顺着每一根毛孔,向外流失。
“呃……”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,双手撑住沙发,身体摇摇欲坠。
她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墨深,惊恐地发现,随着她的痛苦加剧,他那张原本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,竟然泛起了一丝微弱的血色。他的呼吸似乎也平稳了许多,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。
他……他在“吸食”她的命元!
这个认知让林知夏浑身冰冷。原来,这就是“贴身秘书”的真正工作——成为他的人形能量包,一个活生生的“血袋”。
痛苦越来越剧烈,她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。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,那种被抽离的感觉戛然而止。
墨深闭着眼,靠在沙发上,像是在回味什么。几秒后,他睁开眼,眼底的疲惫一扫而空,恢复了平日的清冷。
他看着瘫软在沙发上,冷汗浸湿了鬓发的林知夏,眼神复杂。他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从茶几下拿出一支早已准备好的营养剂,扔了过去。
“喝了它。明天这个时候,继续。”
说完,他便起身,毫不留恋地走回了那间禁忌的书房。
林知夏颤抖着手,将那支冰凉的营养剂注入体内。一股暖流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,驱散了那濒死的虚弱感。
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黑檀木门,心中充满了恐惧和……一丝无法言喻的困惑。
……
这样的“工作”日复一日。
林知夏渐渐发现了一些规律。墨深并不是每天都需要“吸食”她的命元,而是每隔几天,当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、甚至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咳嗽时,才会进行。
而且,他似乎在刻意控制着“吸食”的量,总是在她崩溃的边缘停下。有一次,她因为过度虚弱而差点从沙发上滑落,他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隔空扶了她一下,虽然动作僵硬,眼神也立刻恢复了冰冷,但那一瞬间的本能反应,却让林知-夏的心乱了。
他冷酷地利用她,却又在她最脆弱的时候,流露出转瞬即逝的保护欲。这种矛盾,像一根细小的刺,扎进了林知夏的心里。
她开始主动观察。
她发现,秦助理每天都会将一份密封的医疗报告送进书房。有一次,秦助理不小心将一张化验单掉在了地上,林知夏瞥到了上面的名字——墨振邦。
那是墨深父亲的名字。一个传说中因为一场意外,成了植物人,常年躺在墨家私人疗养院的商界枭雄。
难道……墨深做这一切,是为了救他的父亲?
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就被另一个发现推翻了。
某天深夜,她被一阵压抑的、仿佛困兽般的低吼惊醒。声音来自那间禁忌的书房。她壮着胆子,悄悄走到门边,透过门缝,她看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。
墨深半跪在地上,浑身被一层淡淡的黑气缠绕,脸上布满了痛苦的青筋。他像是在抵抗着某种恐怖的力量,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。
他不是在救人,他是在自救!或者说,他在对抗着什么东西!
而她的命元,就是他用来对抗那股神秘力量的“燃料”!
这个发现让林知夏不寒而栗。她是什么体质?为什么偏偏是她?她想起评估时那刺耳的S级警报,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形成——她,或许就是墨深苦苦寻找的,那把独一无二的“钥匙”。
这个猜测,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。
工具。
她不过是一个有特殊用途的工具。一个用完三个月,就会被丢弃的、昂贵的消耗品。
母亲在电话里,声音洪亮地描述着康复后的美好生活,甚至开始旁敲侧击地撮合她和“那位好心的墨先生”。
“夏夏啊,墨先生是个好人,你要好好把握……”
母亲的每一句关心,都像一把刀,在林知夏的心上反复切割。她无法告诉母亲真相,无法告诉她,女儿的“幸福生活”,是用生命和尊严换来的,而这份交易的尽头,是一片虚无。
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日渐憔悴的脸,和衣柜里那些不属于她的华服,第一次对自己当初的选择,产生了动摇。
这真的是救赎吗?还是……一个包装得更华丽的、更深的地狱?
她必须知道真相。
目光,再一次投向了那扇紧闭的、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檀木书房门。
那里,藏着一切的答案,也可能是她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第四章:亲情两难,情感裂痕
母亲康复出院的那天,是灰烬城难得的一个晴天。
阳光透过疗养院花园的树叶,洒下斑驳的光影。林知夏看着母亲在草坪上缓缓散步,脸上洋溢着久违的、健康的红润,心中那块因痛苦和屈辱而冰封的角落,终于有了一丝暖意。
“夏夏,你看,妈妈现在都能自己走这么远了!”母亲笑着朝她招手,声音洪亮,中气十足,“这都多亏了小墨啊!”
“小墨”,这个亲昵的称呼,像一根针,瞬间刺破了林知夏短暂的慰藉。
墨深今天也来了。他依旧是那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,站在不远处,神情淡漠,与这温馨的氛围格格不入。但在母亲眼里,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气,却被解读成了“沉稳”和“可靠”。
“小墨啊,你别老站着,快过来坐。”母亲热情地招呼着,“我们家夏夏能遇上你,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。你对我们母女的恩情,我们这辈子都还不清了。”
墨深闻言,目光扫过林知夏,那眼神深邃难辨,他只是微微颔首,吐出两个字:“应该的。”
这三个字,在母亲听来是谦逊,在林知夏听来,却是最赤裸裸的讽刺。
是啊,应该的。因为这一切,都是她用五十年寿命和日夜承受的痛苦换来的。这是一场交易,与恩情无关。
午餐时,母亲的话题始终围绕着她和墨深。
“夏夏,你跟小墨……是不是在交往啊?”母亲试探着问,眼神里充满了期待,“我看得出来,小墨看你的眼神不一样。他是个好孩子,虽然看着冷了点,但心热。你要是能跟他在一起,妈妈就放心了。”
林知夏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紧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她能说什么?
告诉母亲,那个她眼中的“好孩子”,每隔几天就会像吸血鬼一样,吸食她女儿的生命力,让她在生不如死的边缘徘徊?
告诉她,他所有的“恩情”,都明码标价,写在那份冰冷的契约里?
告诉她,自己不过是他用来对抗未知诅咒的“药引”,一个用完即弃的工具?
她不能。
她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含糊地说道:“妈,您想多了,墨先生……是我的老板。”
“老板也能发展成爱人嘛!”母亲不以为意地笑着,然后转向墨深,语气里满是撮合的意味,“小墨,我们家夏夏虽然出身不好,但人品、样貌都是顶好的。她……”
“妈!”林知夏再也听不下去,猛地打断了她的话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
墨深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,他只是放下餐具,用餐巾擦了擦嘴角,淡淡地开口:“林夫人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您好好休养。”
说完,他便起身离开,自始至终,没有再看林知夏一眼。
看着墨深决然离去的背影,母亲有些不解和失落:“夏夏,你怎么回事?妈妈是在为你好,你怎么能对小墨那种态度?”
林知夏的心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疼得无法呼吸。
为她好?这世上最爱她的母亲,却在用最温暖的关怀,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。这种亲情带来的两难,比墨深带给她的痛苦,更让她感到撕裂。
“妈,我累了,想休息一下。”她狼狈地逃离了母亲关切的目光。
……
回到“天穹”,那座华丽的囚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显冰冷。
林知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母亲的话和墨深那张毫无波澜的脸。
误解的墙壁,在他们之间越筑越高。
她开始抗拒他的一切。他让秦助理送来的美食,她宁愿饿着也不碰;他让人准备的华服,她视而不见,只穿着自己带来的旧衣服。
每一次午夜的“工作”,她都用尽全身力气去抵抗,哪怕知道这种抵抗毫无用处,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。她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着他,想在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愧疚或动摇。
但没有。
墨深只是比以往更加沉默,更加冷酷。他“吸食”她命元的过程,也变得更加公式化,仿佛真的只是在完成一项没有感情的工作。
有一次,她实在忍不住,在他结束“工作”转身离开时,用沙哑的声音问道:“你利用我,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吗?”
墨深的脚步顿住了。
他没有回头,只是留下了一句冰冷刺骨的话:“这是一场交易。你得到了你想要的,我得到了我需要的。我们两不相欠。”
“两不相欠”……
这四个字,彻底击碎了林知夏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。
她开始疯狂地在日历上划掉每一个过去的日子,期盼着那三个月(90天)的合约期限,如同期盼着一场审判的结束。
【剩余45天】
【剩余30天】
【剩余15天】
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,她的心情却越发复杂。
一方面,她渴望解脱,渴望逃离这座囚笼,逃离这个恶魔。她幻想着合约期满的那一天,她可以带着母亲,远走高飞,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,开始全新的生活。
但另一方面,一种莫名的恐慌和迷茫,又紧紧地攫住了她。
离开这里,她能去哪?失去了五十年寿命的她,未来还剩下什么?更重要的是,在她内心最深处,那股对真相的渴望,像野草一样疯狂滋生。
她恨他,恨他的冷酷,恨他的利用,恨他将她拖入这无尽的深渊。
这股恨意,成了她在这座囚笼里支撑下去的唯一动力。她发誓,在离开之前,她一定要弄清楚,那个禁忌的书房里,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。那个让他不惜一切代价,也要守护的真相,究竟是什么。。
第五章:咒缚揭秘,以爱为名
合约的最后一天,如期而至。
林知夏一夜无眠。她没有等到墨深午夜的召唤,整座“天穹”静得可怕,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。
清晨,秦助理敲响了她的房门,脸上第一次没有了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表情,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和……一丝敬意。
“林小姐,先生请您去书房。”
林知夏的心猛地一跳。
那扇禁忌了九十天的黑檀木门,终于向她敞开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,走了进去。书房内的景象,让她瞬间怔住。这里不像办公室,更像一个古老的祭坛。墙壁上刻满了她看不懂的繁复符文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和尘封历史的味道。
而最中央,是一个由不知名金属构成的复杂法阵,法阵的纹路,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
墨深就站在法阵中央。
他没有穿西装,而是换上了一身古朴的黑色长袍,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。他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虚弱,但那双眼睛,却亮得惊人,仿佛燃烧着他全部的生命。
“你来了。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合约今天到期,”林知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,“你是要……和我做最后的交接吗?”
墨深缓缓摇头,目光穿过她,望向虚空,像是在对她解释,又像是在对自己低语。
“没有诅咒,就没有墨氏集团的百年辉煌。我的祖辈,与一种古老的力量签订了契约,用血脉换取财富与权势。但契约是有代价的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痛苦。
“每一代,都会有一个人,成为诅咒的‘容器’,承受噬骨之痛,以此来平衡契约的力量。而到了我这一代,我年轻时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,试图强行打破它,结果……引来了诅咒的反噬。”
他的目光,终于落回到林知夏震惊的脸上。
“我的父亲,为了保护我,替我承受了大部分反噬之力,成了活死人。我年少时最好的朋友,那个被你们误以为是‘白月光’的女孩,也因为那天恰好在我身边,被诅咒波及,从此缠绵病榻,生机断绝。”
真相如同一道惊雷,在林知夏的脑中轰然炸开。
父亲、白月光……原来,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。他们不是他要拯救的对象,而是他罪孽的证明,是他背负的十字架。
“所以,你收集命元……”林知夏的声音艰涩。
“不是为了续命,是为了献祭。”墨深看着法阵,眼神决绝,“我找到了破解之法。在今天,诅咒之力最薄弱的时刻,将我收集的所有命元,连同我自己的生命力,一次性灌入法阵,彻底终止这个延续了百年的错误。解放我的父亲,我的朋友,解放所有被牵连的无辜者。”
“代价呢?”林知夏脱口而出。
墨深的嘴角,第一次,露出了一抹真正的、释然的微笑,却看得林知夏心如刀绞。
“代价,就是作为‘容器’的我,会和诅咒一起,灰飞烟灭。”
林知夏如遭雷击,连连后退,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。她脑中闪过他无数个苍白隐忍的夜晚,闪过他偶尔流露的疲惫与痛苦,闪过他那句冰冷的“两不相欠”。
原来,他承受的,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。
“那我呢?”她颤声问道,“我的命元……S级的命元……又是为什么?”
“你是‘钥匙’。”墨深看着她,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歉疚,“你的血脉,拥有一种罕见的‘圣愈’体质,是唯一能够承载并引导这股庞大能量的‘开关’。没有你,法阵无法启动。而引导能量的过程,会不可避免地抽取你的生命力,让你感到痛苦……对不起。”
一声“对不起”,让林知夏瞬间泪崩。
所有的恨意,所有的抗拒,在这一刻,轰然倒塌。
她终于明白了。
他为什么签订那么苛刻的合同,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漠,为什么说出“两不相欠”那么伤人的话。
他不是在利用她,他是在保护她。
他想让她恨他,这样,当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后,她就不会有任何愧疚和牵挂,可以拿着那笔钱,和母亲一起,开始全新的、无忧无虑的生活。
他用最冷酷的方式,给了她最温柔的安排。
这个男人,他策划了一切,算计了一切,唯独没有给他自己,留下一丝一毫的生路。
“不……”林知夏哭着摇头,“我不准你这么做!”
墨深笑了,笑容里带着解脱:“林知夏,这是我欠他们的。合约已经到期,你自由了。秦助理会送你离开,去过你该过的生活。”
法阵的光芒越来越盛,他身上的黑气再次浮现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。他开始痛苦地颤抖,显然,仪式已经开始,无法逆转。
“快走!”他用尽最后的力气,对她吼道。
走?
她怎么可能走?
林知夏看着那个在法阵中痛苦挣扎,却依然想将她推开的男人,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填满。那不是同情,不是感激,而是……心疼。
一种撕心裂肺的心疼。
她擦干眼泪,眼神变得异常坚定。
她想起了评估时,那位评估师对她S级命元的评价——“纯度高达99.9%”。
她或许不只是“开关”。
她或许……是破局的关键。
在墨深震惊的目光中,林知夏没有后退,反而一步步,坚定地走向了那个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法阵。
“墨深,你以为你算计好了一切吗?”她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响彻在整个书房,“你问过我没有?我的人生,我的命元,凭什么由你来安排结局?”
她站在法阵的边缘,直视着他痛苦而错愕的眼睛。
“想死?可以。但我告诉你,没有两全之法,我绝不同意。”
她伸出手,指尖毫不犹豫地触碰到了法阵边缘那灼热的光芒。
“现在,我们来谈一笔新的交易。”
第六章:新生与余晖
当林知夏的指尖触碰到法阵光芒的那一刻,一股远超以往任何一次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。但这一次,她没有退缩,反而将整只手掌都按了上去。
“疯了!你疯了!”墨深目眦欲裂,他想推开她,但身体被诅咒之力和法阵死死束缚,动弹不得。
“我是疯了!”林知知夏咬着牙,忍受着生命力被疯狂抽离的痛苦,脸上却绽放出一个倔强而灿烂的笑容,“被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逼疯的!”
她体内的S级命元,那纯度高达99.9%的“圣愈”之力,如开闸的洪流,毫无保留地涌入法阵。
原本狂暴、充满毁灭气息的黑色诅咒之力,在接触到这股纯净温暖的能量后,竟然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,开始剧烈地颤抖、退缩。
墨深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。他穷尽心力布下的献祭之阵,本意是以命换命,用自己的湮灭去填补诅咒的空洞。可林知夏的加入,却像是在这狂暴的能量中,注入了一股中和剂,一股……生的力量。
“原来……原来这才是‘钥匙’的真正用法……”墨深喃喃自语,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,“不是引导,是净化……”
他一直都错了。破解诅咒的关键,从来不是毁灭与献祭,而是新生与救赎。
“现在,听我的!”林知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,但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,“把所有命元都交给我来引导!你想救他们,我帮你!但你想死,我偏不让!”
她的眼神不容置喙,那份决绝,竟与当初那个站在ICU窗外的女孩如出一辙。
墨深看着她,心中那座用冷漠和决绝筑起的高墙,在这一刻,彻底崩塌。他第一次,将法阵的控制权,完全交给了另一个人。
得到了主导权的林知夏,将所有的能量汇聚于一点。整个“天穹”开始剧烈晃动,窗外的天空风云变色,仿佛整座城市的能量都被牵引至此。
在光芒达到顶点的瞬间,林知夏用尽最后的力气,将那股被净化后的、庞大到足以毁天灭地的生命能量,猛地推了出去!
没有爆炸,没有巨响。
那光芒化作一道柔和的金色余晖,穿透了“天穹”的墙壁,一分为二,射向了灰烬城的两个方向——墨氏私人疗养院,以及另一处静谧的住所。
做完这一切,林知夏再也支撑不住,眼前一黑,向后倒去。
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,她落入了一个温暖而不再冰冷的怀抱。
……
诅咒,解除了。
墨氏私人疗养院里,常年被仪器包围的墨振邦,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,随后,那双紧闭了十年的眼睛,缓缓睁开。
城市的另一端,那个被朋友们戏称为“睡美人”的女孩,在一阵轻咳后,从长久的昏睡中苏醒,迷茫地看着窗外的阳光。
墨深的牺牲,换来了所有被牵连者的解放。
而他自己……
当林知夏再次醒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里。阳光正好,窗外鸟语花香。这里不是“天穹”,而是母亲所在的疗养院。
母亲就坐在床边,握着她的手,眼眶通红。
“夏夏,你终于醒了。”
“妈……我睡了多久?”林知夏的声音有些虚弱。
“三天三夜,”母亲心疼地摸着她的脸,“你可吓死妈妈了。”
林知夏心中一紧,急切地问道:“墨深呢?他怎么样了?”
母亲的眼神黯淡下来,摇了摇头:“小墨他……他把你送回来,留下了一封信,就走了。秦助理说,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,可能……再也不会回来了。”
信就放在床头。
林知夏颤抖着手打开,上面是墨深熟悉的、锋利而有力的字迹。
“林知夏:
见字如面。
原谅我的不辞而别。诅咒已解,但我作为曾经的‘容器’,也付出了代价。我失去了与那股力量伴生的所有能力,包括……继续执掌墨氏集团的资格。现在的我,只是一个普通人。
你为我付出的,远比那五十年命元要多。我无以为报,唯有远离,才能让你真正开始属于你自己的生活。
那三十亿,是我私人账户的钱,与集团无关,安心用它。照顾好伯母,也照顾好你自己。
忘了我,然后,幸福地活下去。
墨深。”
信的最后,还附有一份正式的《命元归还协议》。她的五十年命元,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她的名下。他最终,什么都没有从她这里拿走。
林知夏紧紧攥着那封信,泪水无声地滑落。
他没有灰飞烟灭,却以另一种方式,从她的世界里“消失”了。他卸下了所有的荣耀与枷锁,成了一个“普通人”,将整个世界都还给了她。
……
一年后。
灰烬城的一家小型花店里,林知夏正熟练地修剪着花枝。阳光洒在她身上,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平和而温柔的光芒。
她用那笔钱,为母亲安排了最好的生活,自己则开了这家小店,过着简单而充实的日子。
她不再是那个绝望的“燃薪者”,也不再是那个被困在囚笼里的“金丝雀”。经历过生死、背叛与救赎,她真正懂得了生命的价值。那不是一串可以交易的数字,而是每一个日出日落,每一次呼吸心跳,以及……爱与被爱的能力。
风铃响起,一个客人走了进来。
他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,身形颀长,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拘谨。他的面容依旧俊美,但那双曾经冰冷深邃的眼眸,此刻却盛满了阳光和……一丝忐忑的温柔。
四目相对。
林知夏手中的剪刀,轻轻落在桌上。
她看着他,他也看着她。
千言万语,都化作了一个久别重逢的微笑。
“老板,”他开口,声音不再低沉冰冷,而是带着普通人的温度,“请问,你这里……还招人吗?”
林知夏笑了,笑得眼眶微红。
“招。”她轻声说,“不过,我的要求,可能有点‘苛刻’。”
窗外,阳光正好,余晖温暖。
新的契约,才刚刚开始。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7:56:53